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買的鞋。”
神爸爸道：“跟團都是這樣的。由著你慢悠悠地看，別說五天了，15天也不夠的。”
神從穎：“雖然累，但還是好玩吧？明年你們再出去。到時換個地方。”
神爸爸道：“不去了，我得歇歇。哪有年年都跑出去的道理？哈哈哈！”
神媽媽：“對了，我買了醬板鴨回來。買了六只，你兩只，你哥兩只，我們拿回家兩只。”
神從穎：“很辣吧？我不太吃辣。”
神媽媽擺擺手：“放心，給你買的是微辣的。你哥的和我們的才是中辣。”
“鴨子，鴨子。我要吃鴨子！吃鴨子！”彤彤在一邊叫起來。
神媽媽見是親愛的外孫女想吃，拖著疲憊的身軀站起來，從包裏掏出醬板鴨。神從穎趕緊接過來，說：“媽，我去切就行了。你坐著。”
鴨子切好，裝在盤子裏，一股辛辣味撲鼻而來。
神從穎又洗了盤水果，一起放在飯桌上。
眾人圍著飯桌，邊吃邊聊天，神爸神媽還保持著濃濃的頭次出門旅游的興奮感，將旅行的見聞講了一遍又一遍。
吃完東西，神從穎讓爸媽去洗澡消消乏，然後睡一覺。她帶著彤彤出去玩，晚一點順便買菜回來。
神媽媽也沒拒絕，的確是累了。
神從穎牽著彤彤走後，神爸神媽各自洗了澡，攤開客廳的沙發床，一起躺下休息了。
時間還早，神從穎帶著彤彤去了小區附近的室內兒童游樂場，交了35塊錢買票。自己買了一瓶水坐在外面看著彤彤。此時，游樂場裏孩子很少，只有兩三個還穿著紙尿褲的小豆丁。
彤彤嫌他們太小，不肯和他們一起玩，自己像只靈活的小蒼鼠似的，鉆上爬下，玩得不亦樂乎。
快六點，神從穎才喊彤彤回家。
出了門，去菜市場買好菜，回到家快六點半了。
剛打開門，就見到家裏已經亮起了燈，神爸神媽全起來了。
神從穎在門邊換鞋，問道：“爸媽，怎麽不多睡會兒？”
神媽媽趕過來接過菜：“早醒了，睡了一覺就好多了。真想不明白，明明是坐飛機，又不是走路，怎麽還會覺得累呢？”
神從穎笑笑：“是這樣的，哪怕是坐飛機，但是你起得早呀。又急又趕，怎麽會不累呢？所以說，出門最耗體力了。”
神爸爸正在檢查放在墻角的新滑板車，嘆氣道：“你怎麽又給她買新玩具？家裏的玩具都快要堆不下了。”
神從穎：“對了，回去時記得把這個滑板車也帶上啊。哈哈，爸，這又是你的活了。”
神爸爸佯怒道：“你們把我當苦力來使喚了！”
神媽媽把菜放進廚房，毫不在意地說：“你不當，誰當？”
“嘿嘿。”神爸爸不以為忤，猛然間想起另一件事，對老伴道，“等下記得把錢給從穎，她最近花的錢可多了。對了，”又轉向女兒，略帶教訓道，“以後少買東西給彤彤。小孩子都這樣，見一樣就愛一樣。你要是由著她，把商場搬給她都不夠！”
“知道，知道啦！我就是見得少，一見了就忍不住想對她好。”神從穎一副很受教的模樣。
彤彤賊精，知道在說自己，趕緊抱著媽媽的大腿裝可愛。
神從穎順勢抱起彤彤往廚房走。
她們沒回來前，神媽媽已經將米飯煲上了，現在只需要做菜就行。
神媽媽正在水池邊洗菜，神從穎見了道：“媽，我來幫你。彤彤，你去跟姥爺玩，好不好？媽媽要做飯了。”
“彤彤，過來。這個新車車你會不會玩？玩給姥爺看看！”神爸爸在客廳裏喊。
“會，我會了！我來教你！”彤彤下了地，一溜煙跑進客廳和姥爺玩去了。
神從穎關上廚房門，一邊收拾菜，一邊和神媽媽聊天。
“媽，好玩吧？你們就應該趁著年輕多走走。也不說多了，每年出去一趟吧，多玩玩，也能增加點見識。”
“是啊。以前我覺得山有什麽好玩的？老家的山還不夠多啊？去了才知道，人家那才叫山呢，我們家的只能叫小土坡！”神媽媽笑了，“費錢呢。不用年年去，兩三年去一次就行了。”
神從穎將小青菜的根去掉，把菜葉子撕成小片，順嘴回道：“不用擔心錢，該是你們享福的時候了。再說，這個也花不了多少錢。這樣吧，明年你和爸過生日，我和哥哥每人出一份錢，請你們出去旅游一趟，這個比吃蛋糕什麽的有意義。”
“不要你們出錢，我們自己有錢。明年……後年吧，後年我們自己出錢出去玩。”神媽媽嘗到了旅游的好處，已經開始打算自己花錢出去玩了。
“哪裏能要你自己出錢？我和哥哥出就行了。哥哥的車貸還得差不多了吧？他也沒什麽負擔，出一點也是可以的。”
“不用，不用。”神媽媽從興頭裏回過神，想起了女兒的情況，語氣也堅決起來，“這兩年我都不想出去玩了，太累。那山太高，一點也不好玩，還不如去屋後面的山爬一爬呢，還不用擔心會掉下去。”
神從穎拆好一把青菜，擡頭看了神媽媽一眼，見她面色冷靜嚴肅，也不知她想起了什麽，不敢撩她的虎須，生怕她會開啟嘮叨大法，於是不再勸，也住了嘴。
吃過飯，神媽媽開始收拾東西，神從穎在一旁勸她，今天太累了，多在這裏休息兩天再回去。神爸神媽都不肯，異口同聲地說家裏活多，彤彤不好再缺課。
神從穎只好悻悻地住了嘴。
神媽媽收拾好東西，拿出2500塊遞給她，說這次又讓她花錢了，這是補給她的。神從穎不肯接，神媽媽這次不像上次，語氣異常堅決，執意要給。看那架勢，如果神從穎不接的話，估計她就會吵起來。
只有神從穎心裏知道，這次爸媽旅游，她真沒花錢，錢都是楊格誠出的，接了實在有愧。
神媽媽板著臉教訓道：“你給我接著！我們每來一趟，車費、飯費哪樣不花你的錢？你又給彤彤買了玩具，這又是一筆開銷。你錢多你就存著，將來夠了就買房，有個落腳處。我和你爸現在還不需要花你的錢。”
神從穎不好意思接。
神媽媽硬將錢塞過去，嚇唬道：“再不接，以後我就不肯來了！”
神爸爸在一旁幫腔：“拿著吧。我和你媽有錢，別擔心我們，你好好工作就行了。”
神從穎還是不肯接，吃驚道：“就算要給也不用給這麽多啊？”她跟爸媽撒謊，說另一個名額是她花了一千塊得來的，就算要補貼她，也沒必要多出一千五吧？
神媽媽這時臉色才好看起來，頗為自豪地說：“原來你給我們訂的是頭等艙。去的時候就算了，回來的時候，我硬讓導游給我們換成經濟艙。頭等艙都沒幾個人，後面經濟艙的人還多些，還能聊聊天。再說我們去的時候已經坐過頭等艙了，回來就可以省一點了。這裏面包括退回來的機票錢呢！”
神爸爸哈哈大笑：“你媽媽走的那天在酒店跟導游死纏硬磨，說不換成經濟艙她就不走了！幸虧導游有辦法，總算給換了。”
神媽媽高興完，又板起臉：“把錢拿著，將來需要花錢的地方還多呢！頭上連片瓦都沒有，又是一個人……”神媽媽沒有再說下去。
神從穎知道爸媽在擔心什麽，心裏梗得厲害，只能眼睜睜看著神媽媽硬將錢塞進了她的錢包。
☆、第 104 章
很快就到了十一國慶節，距離神爸神媽帶著彤彤回老家已經有十幾天了。
楊格誠曾經暗示過神從穎，希望在國慶這個舉國歡慶的大節日裏，兩人一起去旅游。可是她上次已經答應家人了，說國慶一定會回家。她不忍心看到彤彤失望的眼神，而且哥哥神從松也早跟她說好了，讓她到時直接坐車去安市，跟他匯合後兩人再結伴回家。
男人和家人，這一次神從穎選了家人。
楊格誠也沒有太失望，知道在目前這樣的狀態下，她的選擇也無可厚非。畢竟子欲養而親不在的痛苦，他是深有體會。
他自嘲地說：“你走了正好，幹脆我加班好了！”
百貨公司是不可能因為國慶而關門大吉的，相反，生意還會超級火爆。
神從穎異常溫柔體貼地關懷了他好幾天，還滿口保證到時給他帶老家的特產來。
九月底的最後一天，同事們都無心上班，整個公司洋溢著即將放長假的快樂。
上午，大家以極高的效率在極短的時間內把手頭上的活全部搶著做完了。采購部的男同事們推著推車把節日福利一趟趟地運上來。每人一千塊的購物卡，一袋市面上難以買到的五常大米，一桶油，還有一箱水果，甚至還有兩大瓶洗衣液！
每個人的座位前都堆得滿滿的，大家紛紛找人幫忙搬或電話聯系朋友下班時來接一下。
神從穎的購物卡是五千塊的，她臉不紅心不跳，泰然自若地把卡揣兜裏了。
楊緩正拉著張瓊在說話：“下午下班後就來不及了啊，得趕著回家呢。要不我們午休的時候去逛街？”楊緩的購物卡在兜裏蹦蹦跳跳，一副迫不急待要出去見見市面的樣子。
張瓊笑著搖頭：“你呀，又想買衣服了？午休那麽點時間能逛多久？還吃不吃飯啦？”
楊緩搖晃著她的手撒嬌道：“逛一逛啦！隨便吃一點，要不買個面包回公司啃？”
“真是服了你，去吧。對了，從穎，你去不去？”張瓊偏頭問神從穎。
神從穎笑笑：“我不去啦，你們去吧！”
辦公室裏一片鬧哄哄，胡路蓮也沒去管大家，反正活已經幹完了。
這時，隔壁采購部的小吳走進來，對神從穎說：“我聽說你家是安市的？我也是呢。我下午自己開車回安市，要不要順路帶上你？”
“真的？好啊！謝謝你了啊！”有順風車坐當然好了，不用排隊去搶票，不用跑來跑去的轉車，還省了路費，多麽劃算！
“客氣什麽，大家都是同事，順路而已。對了，我的東西已經裝進車裏了，你的呢？要不要我幫你搬下去？”小吳雖然還是個未婚男人，但有著男士的自覺性，比如出力氣。
“好啊，好啊！你現在忙不忙？”
“不忙。那現在就先搬下去？省得回頭手忙腳亂。”
“謝謝。”
神從穎只給自己留下了一瓶洗衣液，其他的米、油、水果及另外一瓶洗衣液統統帶走，裝進了小吳的車尾箱裏。
小吳鎖上車門，問道：“你下午幾點能走？我跟經理說好了，三點半的時候提前下班出發，好避開下班高峰期。到時高速路上肯定堵，早走早好。”
“這樣啊？”神從穎有點猶豫，也怪她事先沒問清楚，還以為大家都跟她一樣準點下班呢。可是東西已經放進人家車裏了，總不能再讓人跑一趟重新搬回去吧？
雖然她不想經常請假，可到了這份上，也不得不回了一句：“我去問問阿蓮，看可不可以。如果不可以……”
“沒事，你去問吧。一般都會同意的。”
“好，等我問了再跟你說。”
神從穎回到辦公室，忐忑不安地去找胡路蓮，支支吾吾地將事情說了一遍。她自己都覺得很不好意思，半個月前為了接機，她已經請了半天假了。
誰知，胡路蓮很爽快地同意了，還說家離得比較遠的，如果有需要，都可以稍稍提前走，前提是工作已經完成了。
神從穎這才發自內心地笑出來。
剛回到座位，楊格誠的短信進來了：東西挺多吧？我送你回去？
神從穎臉上帶著笑回覆道：還好，有順風車，采購部的小吳也是安市的，我坐他的車，去找我哥。和我哥一起回。
楊格誠看著手機，思索了好半天，才從腦海裏找出小吳的身影。小吳是采購部的普通員工，家境似乎挺好，平時開車上下班。想了想，問道：就你們倆人？
神從穎皺著眉回覆：“不清楚，我沒問。可能不止吧，他挺熱心的樣子，應該不止我一個。可能順路的能裝下的他都帶上了吧？
過了好半天，那邊才回覆了一個“哦”字。
神從穎感覺到他似乎不高興，趕緊拍了一句馬屁：公司的待遇真好啊，你真是一個好老板！
這次，那邊回了一個微笑的表情。
下午三點20，神從穎收拾好東西，拎著包包就要走。楊緩一臉羨慕地看著她，說：“真羨慕你呀，這就能走了。”
張瓊笑道：“這有什麽好羨慕的？你要是家遠，你也能去跟阿蓮說你要提前走。”
楊緩撇撇嘴。除了家在市區的，就屬她家離得近了。坐公交車一個鐘頭就能到，隨時隨地都有車。
神從穎笑笑，沒有多話，趕緊奔到地下停車場集合。
坐到車裏，才發現果然還有一位同乘的，是小吳同部門的王姐。
王姐看上去年近四十，很普通的相貌，略微發胖的身材，不怎麽打扮，衣著只要求幹凈整潔，和當年做家庭主婦的神從穎挺像。神從穎還記得當時的自己，也從不覺得自己的穿著打扮有任何問題。可是現在回頭一看，心裏還是忍不住暗暗唏噓一聲。
小吳坐在駕駛室，招呼後座的兩位女士系好安全帶。
神從穎很感激他，笑著說：“等下路過加油站，我幫你加油吧。”
小吳發動車子，笑著說：“不用，油早就加滿了。”
“那等下我來交過路費。”國家出了新規定，節假日免過路費。可明天才是國慶，今天還得乖乖交過路費。
“不用，我有卡，直接就扣了，不用交現金。”
“……”神從穎卡了殼，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了。總不能給現金說這是她的車費吧？畢竟人家也沒說是拼車，萬一又打人臉了呢？
坐在旁邊的王姐扭頭深深地看了神從穎一眼。
神從穎覺察到這意味深長的眼神，覺得對方有點莫名其妙。她想了想自己剛才說的話，自認沒有說錯什麽。她只好假裝沒發現，只朝著前面正在開車的小吳說：“今天麻煩你了，真是太謝謝你了。車上有我的一箱水果，公司發的，等下留給你吃吧。”
“不——”小吳的話才剛說了一個字，就被王姐打斷了。
“讓小吳專心開車吧，安全第一。”王姐臉色平靜，語氣涼涼的。
“呵呵，好。”神從穎訕訕地笑了聲，看在王姐年紀大的份上，也不好跟她計較。而且，她說得也挺對的。出門在外，的確是安全第一。
小吳朝著後視鏡笑了一下，神從穎接收到這個笑容，也回應了一個笑，便不再說話。
小吳隨手打開音樂，低低的音樂聲緩解了這份尷尬。
從雲市到安市，跑高速得一個半小時。
小吳專心地開著車，神從穎一邊聽音樂，一邊玩手機，因為楊格誠在和她發信息聊天。
神從穎剛才閉上嘴之後，覺得有點無聊，想起楊格誠上午好像有點生氣，偷偷瞄一眼身旁的王姐，便拿起手機給楊格誠報告，車上還有一個人。
楊格誠回覆得很快，語氣也調皮起來，甚至還加了一個吐舌頭的表情：是嗎？車上悶不悶？回家好好玩，早點回來，我等你。
兩人就這樣聊起來……
路程過半的時候，王姐捺不住這份寂寞，主動找神從穎聊天。
王姐：“你們部門忙不忙？”
神從穎放下手機，開玩笑似的回道：“還好。忙的時候忙死，不忙的時候可以早走，比如說現在。”
王姐笑了一聲：“這有什麽？”頓了頓，又問道，“聽說你離婚了？將來還找不找？”
神從穎卡了殼，片刻後恢覆常態，大大方方道：“是啊。遇到合適的再說吧。”
“嗯。”王姐似乎很賞識她的大方態度，像分享人生經驗一樣勸道，“是該再找一個。那些60多歲死了老伴的都要再找一個呢，何況你？你把眼光放低些，要求放低些，不要和未婚的小姑娘攀比……”
神從穎聽這話越扯越遠了，估計再說下去也許就會替她介紹對象了，不顧禮貌打斷她道：“王姐，你也是回家？你老公孩子呢？”
雖然被打斷話題讓王姐有點不高興，但一提起老公孩子，她的話就更多了，濤濤不絕地說了一通。
原來，王姐的老公和孩子一直留在安市，家也安在了安市，她只有放假或周末才回去，平時就住在公司安排的單身宿舍。
“像我現在這樣多好！我當初找工作就是特意往遠裏找，把孩子留給婆婆，讓她照顧她兒子去吧。我是眼不見心才不煩呢！我就當孩子去住校了，或者我去住校了，周末了回去看看孩子。多好！”
婆媳話題真是一個永恒的話題。神從穎估計她和婆婆可能處得不好，這話不好隨便亂接，只好問：“你孩子多大啦？他想不想你？”
“想！他讀初中啦。孩子大了，就不樂意父母天天跟著他轉，他們要自由，要獨立。真不知現在的小孩子是怎麽想的。”
“呵呵，他有了自己的朋友，當然喜歡跟朋友一起玩。可能是覺得和父母有代溝？”
“誰知道呢。反正我周末回去能見到他就行。”
神從穎她們到達安市時，神從松還沒下班。於是，神從穎麻煩小吳直接把車開到哥哥的單位裏去，畢竟車上東西太多，她一個人也弄不動。
車子停在政府辦的大門前，小吳下車幫著搬東西，王姐也下了車，隨口問道：“你哥在這裏上班？”
“是啊！”神從穎忙著取東西。
“臨時工還是？”
“正式工啊！”正說著，神從松接了妹妹的電話，趕了出來。
神從松一邊接東西，一邊向小吳道謝，謝謝他將自己的妹妹送回來。
神從穎看到自己的水果也被小吳拿出來了，便要往車裏塞，說道：“這箱水果送給你，你帶回去吧。”
小吳死活不肯收。
拉拉扯扯了好一會兒，神從穎只好住了手，再次謝謝他。
王姐站在一邊袖手旁觀著，誰也不幫。
小吳帶著王姐走了，神從松提著米和一箱水果，腰都快壓彎了。神從穎拎著大桶油和洗衣液，也覺得很重。幸好，哥哥的車停得不遠。
把東西放進車裏，神從松笑著說：“你們公司待遇真好啊。我們單位才只發了一袋米和一桶油呢。別的什麽都沒。”他看了看米袋，笑得更高興了，“這米看著不錯！帶回老家去。反正國慶假期長，回家我們就吃它了。”
“隨便，都行。我一個人住，吃不了多少。上次爸媽從老家帶來的我還沒吃完呢，所以這次發的就全給你拿過來了。這瓶洗衣液你留下家裏用吧。”
“我的東西早裝好了，等下下了班就能直接走，省得還要回去收拾，耽擱時間。先扔在車上吧，拿回去給爸媽用，家裏也用得著。”
☆、第 105 章
神從松把東西在尾箱裏放好，回頭打量著妹妹，滿眼讚嘆。
神從穎身穿一條淺藍底色夾雜白色碎花的秋款長袖連衣裙，手腕上還搭著一件白色針織開衫，腳上是鞋口釘著亮閃閃珠片的淺口黑色磨砂皮的單鞋。看上去既清新又溫婉。
“你現在漂亮多了！早就該這樣穿，這才像當年的那個妹妹嘛！”神從松笑著說，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，“上次我給你介紹的那人，你們聊得怎麽樣了？”
“……”神從穎看哥哥的樣子，好像並不知道那人根本就沒有聯系過她，只好含糊地說，“都沒見過面，就那樣吧。”
神從松大大咧咧，聽了也沒多想：“先接觸著，不著急，如果人不好就別同意。”
“嗯。”
“走，你先去大廳坐著等我。等下了班我們馬上就走。”
神從松領著妹妹進了政府辦的待客大廳，替她倒了杯水，叮囑幾句就進辦公室忙自己的事去了。
神從穎看看時間，離哥哥下班不到一個鐘頭，看一會兒小說就打發過去了。於是，掏出手機開始看珍藏的小說。
方國強今天有事來找老王，剛才和老王一起在外面辦完事，順路送老王回來。
臨下車前，老王邀請他進去坐坐。
方國強心想，反正也快下班了，幹脆不回單位了，不如去老王的辦公室消磨一會兒，等下正好下班。
兩人一起進來，路經大廳，方國強盯著正安靜坐著看手機的神從穎好幾眼。
老王也在心裏驚嘆怎麽今天單位裏來了個漂亮姑娘？他以為是誰的家屬，也不好多問。畢竟政府辦的部門很多，他也沒可能每個家屬都認識。
神從穎聽見腳步聲，從手機上擡起頭來，見那兩人正在看她，便和氣地笑了笑。只一瞬，她就認出那位個頭稍高些的胖子就是當年在酒店裏訓斥哥哥的人，心裏沒了好印象，可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又收不住。
剛才兩人只看到了神從穎的側臉，這一擡頭才發現她長得比想象中的更好。大大的眼睛帶著笑，像一汪泉水，皮膚白白的，身材纖細，人又文靜。兩人對她的印象更加好了，都回了一笑，好半天才收回目光，目不斜視地走進去。
兩人進了辦公室的隔間，關上門。因為沒有外人，方國強便問他剛才大廳那位是誰？
老王搖搖頭，表示不認識，不清楚是誰的家屬。
方國強遺憾地悄悄嘆口氣。
到了下班時間，神從松快速沖出辦公室，擔心妹妹等得無聊，誰知妹妹安靜地坐在長椅上看著手機。
“又在看你的小說？你也不怕把眼睛看凸了。”神從松知道妹妹喜歡看小說，經常是一下就下載幾十本，留著慢慢翻看。
神從穎從手機上擡起頭，笑了，露出幾顆白凈整齊的牙齒：“看小說也是一種娛樂活動嘛。”
“註意你的眼睛。走了！”
神從穎站起身，正打算跟著哥哥往外面走，後面出來的一位男同事卻叫住了哥哥。
“神從松，這是誰啊？”
兩人轉頭看去，神從松笑著回道：“我妹妹。”
“哦，哦！”等神從穎轉過頭，那人看清了她的樣子，臉色有點紅，胡亂朝他倆笑一下，趕緊快步走出去了。
“那是我同事。已經結婚了，孩子都兩歲了。”神從松小聲跟妹妹解釋。
神從穎點點頭，沒多說什麽。
兩兄妹齊齊轉身，要往外面走。誰知，又被人叫住了。
“神從松，這就是你時常提起的妹妹吧？”
這次是一個中年女聲。
“是啊，李姐。”神從松應道，又轉向妹妹提醒道，“從穎，喊李姐。”
“李姐。”神從穎被迫停住腳，微笑著看哥哥跟人寒暄。
“呵呵，挺好的嘛！”李姐臉上帶笑，邊看神從穎邊點頭。
李姐看上去比神從松大幾歲的樣子，滿臉和氣：“你要和你妹妹一起回老家吧？”
“是啊。我們馬上就走，太晚了擔心路上堵。”神從松一邊說話，一邊朝外面走去。神從穎保持沈默，跟在他倆身後。
落在後面出來的方國強和老王看到這一幕，都感到很驚奇。
方國強悄聲問：“那姑娘是李姐的親戚？”他和李姐說過幾次話，算是混了個臉熟。
“不清楚啊。剛才也沒見她把人叫進辦公室。”
兩人一路走一路嘀咕。
在外面的花壇處，神從松就和李姐分開了。李姐平時上班是騎自行車的，自行車的存放處和停車場不在一個地方。兩人打聲招呼就一左一右地分開了。李姐往左邊去了，神從松領著妹妹往右邊去。
方國強看得興奮起來，隱隱覺得這應該是神從松的妹妹。畢竟兩人看上去年紀相差太大，不太可能是老婆。他用胳膊肘碰碰老王，用嘴示意那邊。
老王心裏想笑，還是忍住了，扯開嗓子朝外頭大喊了一聲：“神從松！”
周圍的人紛紛向他側目。
老王抱歉地朝大家笑笑，然後幾個大步跑過去。身後有人沖他打趣道：“老王，急著去撿金子呢？”
這一聲喊的音量有夠大的，讓神從松兄妹倆都吃驚地轉過頭來看。
“老王啊？”神從松驚訝完就換上笑臉，看著跑得有點喘的老王問道，“你去哪？我準備回老家了呢！”
“這麽趕？這都六點了，回去都多晚了。不如歇一晚，明天一早再走？”
趁著他們說話的功夫，方國強也趕上來了。
“這就是小方。前些天你說想見見，不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嗎？”老王很上道，趕緊將方國強介紹給大家。
“哦？是嗎？你好，你好。我是神從松。”神從松打著招呼，順便打量著方國強。
只見對方相貌一般，身材一般——大約是有啤酒肚的中年人見多了，神從松不覺得有啤酒肚是個十惡不赦的錯誤，因為他自己也有，雖然比起這二位，規模小了點。他的個頭也一般，但面相看著老實憨厚，是個可接觸的對象。
方國強保持著憨厚的表情，微笑著說：“你好，我就是方國強。”偷偷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神從穎。
當初，神從松把他所知道的那點關於方國強的工作及家庭情況，全部在短信裏跟妹妹講了一遍，獨獨說漏了對方的名字。所以，神從穎神色從容，只以為是哥哥的同事的朋友。
“哎呀，這個時間出門可擠了！大家都是這會兒下班，正一窩蜂地往城外跑呢！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一坐，一起吃頓晚飯。吃了晚飯你們再趕回去，正好可以避開高峰期，反正你老家離這也不遠，一個半鐘頭的路程，吃了飯再回去完全可以的嘛！”老王真不愧是方國強的好酒友，極力邀請神從松去吃頓飯。
“這……”神從松很猶豫。
每次兒女回家，神媽媽都會提前大半天就開始準備飯菜，然後眼巴巴地等著他們到家。神從松擔心神媽媽今晚做的一大桌子菜無人問津。而且……照老王之前的說法，妹妹應該早就和方國強私下聊過才對，他還打算在車上時問問妹妹呢，怎麽這兩人看著倒像是不認識似的？
神從穎見哥哥似乎是不好拒絕，便笑著說：“我媽在家做好飯了呀，就等著我們回去吃呢！”
“哎喲，這就是你妹妹吧？”老王的熱情全部轉向神從穎，“長得真好看。一瞧就是你的親妹妹！”
神從穎臉上的微笑一僵，在心裏暗笑。她長得像神媽媽，哥哥像神爸爸，光從相貌上來說，還真得很難發現共同點。
方國強一直保持著得體的笑容，只面對著神從松，一派正經人的模樣勸道：“要是嫌吃飯時間太久，我們可以去喝杯咖啡。門口就有一家咖啡館。”
“這……”神從松舉棋不定。論理，是該介紹妹妹和方國強認識，然後坐下來好好詳談一下，但絕不該是這個時候，時間多局促啊！
“妹妹，這是老王，你叫王哥。這是方國強，你叫……”
“叫我強哥就行了。”方國強忍耐了半天，終於有一個正大光明的機會可以面對神從穎了。
“王哥，強哥。”神從穎挨個喊人。
“好了，都認識了，去喝杯咖啡再走。”老王伸手挽起神從松的胳膊，仗著塊頭大，硬把他往門口拖。
“哎呀，去就去，別扯啊！”神從松叫道。
“走，走，我們先走。”老王偷看了後面一眼，手上不停，拽著神從松走得更快了，瞬間就和後面的人拉開了距離。
神從穎見哥哥被人拖走了，提起步子就想跟上去，身旁的方國強慢悠悠、和氣地問：“神小姐，聽說你在雲市上班？”
神從穎被迫慢下腳步，笑著回答：“是啊。”
“你別急，我知道門外的咖啡館在哪，我帶你去。”
神從穎此時也不著急了，她就不信在哥哥的單位還能有人把她騙走不成？
“咳，”方國強臉上顯出不好意思的神情，配上微微發紅的臉色，嬌羞得就好像小學生因為在上學的路上做了好人好事而遲到，正在跟老師報告一樣，“老王把你的照片和手機號碼發給我了，但是那段時間太忙了，而且……我手機剛剛壞過，送去修了好幾天。所以沒及時聯系你，是我的不對。”
“……”神從穎這時才反應過來，原來這人就是那人啊！
“沒關系。”神從穎平視著他的頭頂，幸好頭發還算濃密，沒有禿頂。再將視線往下移，啤酒肚遮擋了她的視線，令她看不到他那一側的腳。
“呵呵，沒生氣就好。我真怕你會生氣，以為我沒禮貌呢！”方國強作勢抹了抹額頭不見影子的汗。
“……”神從穎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種看起來很浮誇的熱情，只好悶頭朝前走。
政府辦對面的街上就有一家咖啡館，裝修得既清靜又雅致。
等她趕到時，哥哥和老王已經笑嘻嘻地站在門口等著了。
“走，進去吧！”老王見他倆來了，就請大家進去。
一行人進去，找了張四人位的靠窗空桌坐下來。神從穎和哥哥坐一排，她坐在內側，方國強正對著她和老王坐在對面。
方國強一坐下來，就將桌上的菜單遞給神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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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爸爸道：“跟團都是這樣的。由著你慢悠悠地看，別說五天了，15天也不夠的。”
神從穎：“雖然累，但還是好玩吧？明年你們再出去。到時換個地方。”
神爸爸道：“不去了，我得歇歇。哪有年年都跑出去的道理？哈哈哈！”
神媽媽：“對了，我買了醬板鴨回來。買了六只，你兩只，你哥兩只，我們拿回家兩只。”
神從穎：“很辣吧？我不太吃辣。”
神媽媽擺擺手：“放心，給你買的是微辣的。你哥的和我們的才是中辣。”
“鴨子，鴨子。我要吃鴨子！吃鴨子！”彤彤在一邊叫起來。
神媽媽見是親愛的外孫女想吃，拖著疲憊的身軀站起來，從包裏掏出醬板鴨。神從穎趕緊接過來，說：“媽，我去切就行了。你坐著。”
鴨子切好，裝在盤子裏，一股辛辣味撲鼻而來。
神從穎又洗了盤水果，一起放在飯桌上。
眾人圍著飯桌，邊吃邊聊天，神爸神媽還保持著濃濃的頭次出門旅游的興奮感，將旅行的見聞講了一遍又一遍。
吃完東西，神從穎讓爸媽去洗澡消消乏，然後睡一覺。她帶著彤彤出去玩，晚一點順便買菜回來。
神媽媽也沒拒絕，的確是累了。
神從穎牽著彤彤走後，神爸神媽各自洗了澡，攤開客廳的沙發床，一起躺下休息了。
時間還早，神從穎帶著彤彤去了小區附近的室內兒童游樂場，交了35塊錢買票。自己買了一瓶水坐在外面看著彤彤。此時，游樂場裏孩子很少，只有兩三個還穿著紙尿褲的小豆丁。
彤彤嫌他們太小，不肯和他們一起玩，自己像只靈活的小蒼鼠似的，鉆上爬下，玩得不亦樂乎。
快六點，神從穎才喊彤彤回家。
出了門，去菜市場買好菜，回到家快六點半了。
剛打開門，就見到家裏已經亮起了燈，神爸神媽全起來了。
神從穎在門邊換鞋，問道：“爸媽，怎麽不多睡會兒？”
神媽媽趕過來接過菜：“早醒了，睡了一覺就好多了。真想不明白，明明是坐飛機，又不是走路，怎麽還會覺得累呢？”
神從穎笑笑：“是這樣的，哪怕是坐飛機，但是你起得早呀。又急又趕，怎麽會不累呢？所以說，出門最耗體力了。”
神爸爸正在檢查放在墻角的新滑板車，嘆氣道：“你怎麽又給她買新玩具？家裏的玩具都快要堆不下了。”
神從穎：“對了，回去時記得把這個滑板車也帶上啊。哈哈，爸，這又是你的活了。”
神爸爸佯怒道：“你們把我當苦力來使喚了！”
神媽媽把菜放進廚房，毫不在意地說：“你不當，誰當？”
“嘿嘿。”神爸爸不以為忤，猛然間想起另一件事，對老伴道，“等下記得把錢給從穎，她最近花的錢可多了。對了，”又轉向女兒，略帶教訓道，“以後少買東西給彤彤。小孩子都這樣，見一樣就愛一樣。你要是由著她，把商場搬給她都不夠！”
“知道，知道啦！我就是見得少，一見了就忍不住想對她好。”神從穎一副很受教的模樣。
彤彤賊精，知道在說自己，趕緊抱著媽媽的大腿裝可愛。
神從穎順勢抱起彤彤往廚房走。
她們沒回來前，神媽媽已經將米飯煲上了，現在只需要做菜就行。
神媽媽正在水池邊洗菜，神從穎見了道：“媽，我來幫你。彤彤，你去跟姥爺玩，好不好？媽媽要做飯了。”
“彤彤，過來。這個新車車你會不會玩？玩給姥爺看看！”神爸爸在客廳裏喊。
“會，我會了！我來教你！”彤彤下了地，一溜煙跑進客廳和姥爺玩去了。
神從穎關上廚房門，一邊收拾菜，一邊和神媽媽聊天。
“媽，好玩吧？你們就應該趁著年輕多走走。也不說多了，每年出去一趟吧，多玩玩，也能增加點見識。”
“是啊。以前我覺得山有什麽好玩的？老家的山還不夠多啊？去了才知道，人家那才叫山呢，我們家的只能叫小土坡！”神媽媽笑了，“費錢呢。不用年年去，兩三年去一次就行了。”
神從穎將小青菜的根去掉，把菜葉子撕成小片，順嘴回道：“不用擔心錢，該是你們享福的時候了。再說，這個也花不了多少錢。這樣吧，明年你和爸過生日，我和哥哥每人出一份錢，請你們出去旅游一趟，這個比吃蛋糕什麽的有意義。”
“不要你們出錢，我們自己有錢。明年……後年吧，後年我們自己出錢出去玩。”神媽媽嘗到了旅游的好處，已經開始打算自己花錢出去玩了。
“哪裏能要你自己出錢？我和哥哥出就行了。哥哥的車貸還得差不多了吧？他也沒什麽負擔，出一點也是可以的。”
“不用，不用。”神媽媽從興頭裏回過神，想起了女兒的情況，語氣也堅決起來，“這兩年我都不想出去玩了，太累。那山太高，一點也不好玩，還不如去屋後面的山爬一爬呢，還不用擔心會掉下去。”
神從穎拆好一把青菜，擡頭看了神媽媽一眼，見她面色冷靜嚴肅，也不知她想起了什麽，不敢撩她的虎須，生怕她會開啟嘮叨大法，於是不再勸，也住了嘴。
吃過飯，神媽媽開始收拾東西，神從穎在一旁勸她，今天太累了，多在這裏休息兩天再回去。神爸神媽都不肯，異口同聲地說家裏活多，彤彤不好再缺課。
神從穎只好悻悻地住了嘴。
神媽媽收拾好東西，拿出2500塊遞給她，說這次又讓她花錢了，這是補給她的。神從穎不肯接，神媽媽這次不像上次，語氣異常堅決，執意要給。看那架勢，如果神從穎不接的話，估計她就會吵起來。
只有神從穎心裏知道，這次爸媽旅游，她真沒花錢，錢都是楊格誠出的，接了實在有愧。
神媽媽板著臉教訓道：“你給我接著！我們每來一趟，車費、飯費哪樣不花你的錢？你又給彤彤買了玩具，這又是一筆開銷。你錢多你就存著，將來夠了就買房，有個落腳處。我和你爸現在還不需要花你的錢。”
神從穎不好意思接。
神媽媽硬將錢塞過去，嚇唬道：“再不接，以後我就不肯來了！”
神爸爸在一旁幫腔：“拿著吧。我和你媽有錢，別擔心我們，你好好工作就行了。”
神從穎還是不肯接，吃驚道：“就算要給也不用給這麽多啊？”她跟爸媽撒謊，說另一個名額是她花了一千塊得來的，就算要補貼她，也沒必要多出一千五吧？
神媽媽這時臉色才好看起來，頗為自豪地說：“原來你給我們訂的是頭等艙。去的時候就算了，回來的時候，我硬讓導游給我們換成經濟艙。頭等艙都沒幾個人，後面經濟艙的人還多些，還能聊聊天。再說我們去的時候已經坐過頭等艙了，回來就可以省一點了。這裏面包括退回來的機票錢呢！”
神爸爸哈哈大笑：“你媽媽走的那天在酒店跟導游死纏硬磨，說不換成經濟艙她就不走了！幸虧導游有辦法，總算給換了。”
神媽媽高興完，又板起臉：“把錢拿著，將來需要花錢的地方還多呢！頭上連片瓦都沒有，又是一個人……”神媽媽沒有再說下去。
神從穎知道爸媽在擔心什麽，心裏梗得厲害，只能眼睜睜看著神媽媽硬將錢塞進了她的錢包。
☆、第 104 章
很快就到了十一國慶節，距離神爸神媽帶著彤彤回老家已經有十幾天了。
楊格誠曾經暗示過神從穎，希望在國慶這個舉國歡慶的大節日裏，兩人一起去旅游。可是她上次已經答應家人了，說國慶一定會回家。她不忍心看到彤彤失望的眼神，而且哥哥神從松也早跟她說好了，讓她到時直接坐車去安市，跟他匯合後兩人再結伴回家。
男人和家人，這一次神從穎選了家人。
楊格誠也沒有太失望，知道在目前這樣的狀態下，她的選擇也無可厚非。畢竟子欲養而親不在的痛苦，他是深有體會。
他自嘲地說：“你走了正好，幹脆我加班好了！”
百貨公司是不可能因為國慶而關門大吉的，相反，生意還會超級火爆。
神從穎異常溫柔體貼地關懷了他好幾天，還滿口保證到時給他帶老家的特產來。
九月底的最後一天，同事們都無心上班，整個公司洋溢著即將放長假的快樂。
上午，大家以極高的效率在極短的時間內把手頭上的活全部搶著做完了。采購部的男同事們推著推車把節日福利一趟趟地運上來。每人一千塊的購物卡，一袋市面上難以買到的五常大米，一桶油，還有一箱水果，甚至還有兩大瓶洗衣液！
每個人的座位前都堆得滿滿的，大家紛紛找人幫忙搬或電話聯系朋友下班時來接一下。
神從穎的購物卡是五千塊的，她臉不紅心不跳，泰然自若地把卡揣兜裏了。
楊緩正拉著張瓊在說話：“下午下班後就來不及了啊，得趕著回家呢。要不我們午休的時候去逛街？”楊緩的購物卡在兜裏蹦蹦跳跳，一副迫不急待要出去見見市面的樣子。
張瓊笑著搖頭：“你呀，又想買衣服了？午休那麽點時間能逛多久？還吃不吃飯啦？”
楊緩搖晃著她的手撒嬌道：“逛一逛啦！隨便吃一點，要不買個面包回公司啃？”
“真是服了你，去吧。對了，從穎，你去不去？”張瓊偏頭問神從穎。
神從穎笑笑：“我不去啦，你們去吧！”
辦公室裏一片鬧哄哄，胡路蓮也沒去管大家，反正活已經幹完了。
這時，隔壁采購部的小吳走進來，對神從穎說：“我聽說你家是安市的？我也是呢。我下午自己開車回安市，要不要順路帶上你？”
“真的？好啊！謝謝你了啊！”有順風車坐當然好了，不用排隊去搶票，不用跑來跑去的轉車，還省了路費，多麽劃算！
“客氣什麽，大家都是同事，順路而已。對了，我的東西已經裝進車裏了，你的呢？要不要我幫你搬下去？”小吳雖然還是個未婚男人，但有著男士的自覺性，比如出力氣。
“好啊，好啊！你現在忙不忙？”
“不忙。那現在就先搬下去？省得回頭手忙腳亂。”
“謝謝。”
神從穎只給自己留下了一瓶洗衣液，其他的米、油、水果及另外一瓶洗衣液統統帶走，裝進了小吳的車尾箱裏。
小吳鎖上車門，問道：“你下午幾點能走？我跟經理說好了，三點半的時候提前下班出發，好避開下班高峰期。到時高速路上肯定堵，早走早好。”
“這樣啊？”神從穎有點猶豫，也怪她事先沒問清楚，還以為大家都跟她一樣準點下班呢。可是東西已經放進人家車裏了，總不能再讓人跑一趟重新搬回去吧？
雖然她不想經常請假，可到了這份上，也不得不回了一句：“我去問問阿蓮，看可不可以。如果不可以……”
“沒事，你去問吧。一般都會同意的。”
“好，等我問了再跟你說。”
神從穎回到辦公室，忐忑不安地去找胡路蓮，支支吾吾地將事情說了一遍。她自己都覺得很不好意思，半個月前為了接機，她已經請了半天假了。
誰知，胡路蓮很爽快地同意了，還說家離得比較遠的，如果有需要，都可以稍稍提前走，前提是工作已經完成了。
神從穎這才發自內心地笑出來。
剛回到座位，楊格誠的短信進來了：東西挺多吧？我送你回去？
神從穎臉上帶著笑回覆道：還好，有順風車，采購部的小吳也是安市的，我坐他的車，去找我哥。和我哥一起回。
楊格誠看著手機，思索了好半天，才從腦海裏找出小吳的身影。小吳是采購部的普通員工，家境似乎挺好，平時開車上下班。想了想，問道：就你們倆人？
神從穎皺著眉回覆：“不清楚，我沒問。可能不止吧，他挺熱心的樣子，應該不止我一個。可能順路的能裝下的他都帶上了吧？
過了好半天，那邊才回覆了一個“哦”字。
神從穎感覺到他似乎不高興，趕緊拍了一句馬屁：公司的待遇真好啊，你真是一個好老板！
這次，那邊回了一個微笑的表情。
下午三點20，神從穎收拾好東西，拎著包包就要走。楊緩一臉羨慕地看著她，說：“真羨慕你呀，這就能走了。”
張瓊笑道：“這有什麽好羨慕的？你要是家遠，你也能去跟阿蓮說你要提前走。”
楊緩撇撇嘴。除了家在市區的，就屬她家離得近了。坐公交車一個鐘頭就能到，隨時隨地都有車。
神從穎笑笑，沒有多話，趕緊奔到地下停車場集合。
坐到車裏，才發現果然還有一位同乘的，是小吳同部門的王姐。
王姐看上去年近四十，很普通的相貌，略微發胖的身材，不怎麽打扮，衣著只要求幹凈整潔，和當年做家庭主婦的神從穎挺像。神從穎還記得當時的自己，也從不覺得自己的穿著打扮有任何問題。可是現在回頭一看，心裏還是忍不住暗暗唏噓一聲。
小吳坐在駕駛室，招呼後座的兩位女士系好安全帶。
神從穎很感激他，笑著說：“等下路過加油站，我幫你加油吧。”
小吳發動車子，笑著說：“不用，油早就加滿了。”
“那等下我來交過路費。”國家出了新規定，節假日免過路費。可明天才是國慶，今天還得乖乖交過路費。
“不用，我有卡，直接就扣了，不用交現金。”
“……”神從穎卡了殼，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了。總不能給現金說這是她的車費吧？畢竟人家也沒說是拼車，萬一又打人臉了呢？
坐在旁邊的王姐扭頭深深地看了神從穎一眼。
神從穎覺察到這意味深長的眼神，覺得對方有點莫名其妙。她想了想自己剛才說的話，自認沒有說錯什麽。她只好假裝沒發現，只朝著前面正在開車的小吳說：“今天麻煩你了，真是太謝謝你了。車上有我的一箱水果，公司發的，等下留給你吃吧。”
“不——”小吳的話才剛說了一個字，就被王姐打斷了。
“讓小吳專心開車吧，安全第一。”王姐臉色平靜，語氣涼涼的。
“呵呵，好。”神從穎訕訕地笑了聲，看在王姐年紀大的份上，也不好跟她計較。而且，她說得也挺對的。出門在外，的確是安全第一。
小吳朝著後視鏡笑了一下，神從穎接收到這個笑容，也回應了一個笑，便不再說話。
小吳隨手打開音樂，低低的音樂聲緩解了這份尷尬。
從雲市到安市，跑高速得一個半小時。
小吳專心地開著車，神從穎一邊聽音樂，一邊玩手機，因為楊格誠在和她發信息聊天。
神從穎剛才閉上嘴之後，覺得有點無聊，想起楊格誠上午好像有點生氣，偷偷瞄一眼身旁的王姐，便拿起手機給楊格誠報告，車上還有一個人。
楊格誠回覆得很快，語氣也調皮起來，甚至還加了一個吐舌頭的表情：是嗎？車上悶不悶？回家好好玩，早點回來，我等你。
兩人就這樣聊起來……
路程過半的時候，王姐捺不住這份寂寞，主動找神從穎聊天。
王姐：“你們部門忙不忙？”
神從穎放下手機，開玩笑似的回道：“還好。忙的時候忙死，不忙的時候可以早走，比如說現在。”
王姐笑了一聲：“這有什麽？”頓了頓，又問道，“聽說你離婚了？將來還找不找？”
神從穎卡了殼，片刻後恢覆常態，大大方方道：“是啊。遇到合適的再說吧。”
“嗯。”王姐似乎很賞識她的大方態度，像分享人生經驗一樣勸道，“是該再找一個。那些60多歲死了老伴的都要再找一個呢，何況你？你把眼光放低些，要求放低些，不要和未婚的小姑娘攀比……”
神從穎聽這話越扯越遠了，估計再說下去也許就會替她介紹對象了，不顧禮貌打斷她道：“王姐，你也是回家？你老公孩子呢？”
雖然被打斷話題讓王姐有點不高興，但一提起老公孩子，她的話就更多了，濤濤不絕地說了一通。
原來，王姐的老公和孩子一直留在安市，家也安在了安市，她只有放假或周末才回去，平時就住在公司安排的單身宿舍。
“像我現在這樣多好！我當初找工作就是特意往遠裏找，把孩子留給婆婆，讓她照顧她兒子去吧。我是眼不見心才不煩呢！我就當孩子去住校了，或者我去住校了，周末了回去看看孩子。多好！”
婆媳話題真是一個永恒的話題。神從穎估計她和婆婆可能處得不好，這話不好隨便亂接，只好問：“你孩子多大啦？他想不想你？”
“想！他讀初中啦。孩子大了，就不樂意父母天天跟著他轉，他們要自由，要獨立。真不知現在的小孩子是怎麽想的。”
“呵呵，他有了自己的朋友，當然喜歡跟朋友一起玩。可能是覺得和父母有代溝？”
“誰知道呢。反正我周末回去能見到他就行。”
神從穎她們到達安市時，神從松還沒下班。於是，神從穎麻煩小吳直接把車開到哥哥的單位裏去，畢竟車上東西太多，她一個人也弄不動。
車子停在政府辦的大門前，小吳下車幫著搬東西，王姐也下了車，隨口問道：“你哥在這裏上班？”
“是啊！”神從穎忙著取東西。
“臨時工還是？”
“正式工啊！”正說著，神從松接了妹妹的電話，趕了出來。
神從松一邊接東西，一邊向小吳道謝，謝謝他將自己的妹妹送回來。
神從穎看到自己的水果也被小吳拿出來了，便要往車裏塞，說道：“這箱水果送給你，你帶回去吧。”
小吳死活不肯收。
拉拉扯扯了好一會兒，神從穎只好住了手，再次謝謝他。
王姐站在一邊袖手旁觀著，誰也不幫。
小吳帶著王姐走了，神從松提著米和一箱水果，腰都快壓彎了。神從穎拎著大桶油和洗衣液，也覺得很重。幸好，哥哥的車停得不遠。
把東西放進車裏，神從松笑著說：“你們公司待遇真好啊。我們單位才只發了一袋米和一桶油呢。別的什麽都沒。”他看了看米袋，笑得更高興了，“這米看著不錯！帶回老家去。反正國慶假期長，回家我們就吃它了。”
“隨便，都行。我一個人住，吃不了多少。上次爸媽從老家帶來的我還沒吃完呢，所以這次發的就全給你拿過來了。這瓶洗衣液你留下家裏用吧。”
“我的東西早裝好了，等下下了班就能直接走，省得還要回去收拾，耽擱時間。先扔在車上吧，拿回去給爸媽用，家裏也用得著。”
☆、第 105 章
神從松把東西在尾箱裏放好，回頭打量著妹妹，滿眼讚嘆。
神從穎身穿一條淺藍底色夾雜白色碎花的秋款長袖連衣裙，手腕上還搭著一件白色針織開衫，腳上是鞋口釘著亮閃閃珠片的淺口黑色磨砂皮的單鞋。看上去既清新又溫婉。
“你現在漂亮多了！早就該這樣穿，這才像當年的那個妹妹嘛！”神從松笑著說，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，“上次我給你介紹的那人，你們聊得怎麽樣了？”
“……”神從穎看哥哥的樣子，好像並不知道那人根本就沒有聯系過她，只好含糊地說，“都沒見過面，就那樣吧。”
神從松大大咧咧，聽了也沒多想：“先接觸著，不著急，如果人不好就別同意。”
“嗯。”
“走，你先去大廳坐著等我。等下了班我們馬上就走。”
神從松領著妹妹進了政府辦的待客大廳，替她倒了杯水，叮囑幾句就進辦公室忙自己的事去了。
神從穎看看時間，離哥哥下班不到一個鐘頭，看一會兒小說就打發過去了。於是，掏出手機開始看珍藏的小說。
方國強今天有事來找老王，剛才和老王一起在外面辦完事，順路送老王回來。
臨下車前，老王邀請他進去坐坐。
方國強心想，反正也快下班了，幹脆不回單位了，不如去老王的辦公室消磨一會兒，等下正好下班。
兩人一起進來，路經大廳，方國強盯著正安靜坐著看手機的神從穎好幾眼。
老王也在心裏驚嘆怎麽今天單位裏來了個漂亮姑娘？他以為是誰的家屬，也不好多問。畢竟政府辦的部門很多，他也沒可能每個家屬都認識。
神從穎聽見腳步聲，從手機上擡起頭來，見那兩人正在看她，便和氣地笑了笑。只一瞬，她就認出那位個頭稍高些的胖子就是當年在酒店裏訓斥哥哥的人，心裏沒了好印象，可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又收不住。
剛才兩人只看到了神從穎的側臉，這一擡頭才發現她長得比想象中的更好。大大的眼睛帶著笑，像一汪泉水，皮膚白白的，身材纖細，人又文靜。兩人對她的印象更加好了，都回了一笑，好半天才收回目光，目不斜視地走進去。
兩人進了辦公室的隔間，關上門。因為沒有外人，方國強便問他剛才大廳那位是誰？
老王搖搖頭，表示不認識，不清楚是誰的家屬。
方國強遺憾地悄悄嘆口氣。
到了下班時間，神從松快速沖出辦公室，擔心妹妹等得無聊，誰知妹妹安靜地坐在長椅上看著手機。
“又在看你的小說？你也不怕把眼睛看凸了。”神從松知道妹妹喜歡看小說，經常是一下就下載幾十本，留著慢慢翻看。
神從穎從手機上擡起頭，笑了，露出幾顆白凈整齊的牙齒：“看小說也是一種娛樂活動嘛。”
“註意你的眼睛。走了！”
神從穎站起身，正打算跟著哥哥往外面走，後面出來的一位男同事卻叫住了哥哥。
“神從松，這是誰啊？”
兩人轉頭看去，神從松笑著回道：“我妹妹。”
“哦，哦！”等神從穎轉過頭，那人看清了她的樣子，臉色有點紅，胡亂朝他倆笑一下，趕緊快步走出去了。
“那是我同事。已經結婚了，孩子都兩歲了。”神從松小聲跟妹妹解釋。
神從穎點點頭，沒多說什麽。
兩兄妹齊齊轉身，要往外面走。誰知，又被人叫住了。
“神從松，這就是你時常提起的妹妹吧？”
這次是一個中年女聲。
“是啊，李姐。”神從松應道，又轉向妹妹提醒道，“從穎，喊李姐。”
“李姐。”神從穎被迫停住腳，微笑著看哥哥跟人寒暄。
“呵呵，挺好的嘛！”李姐臉上帶笑，邊看神從穎邊點頭。
李姐看上去比神從松大幾歲的樣子，滿臉和氣：“你要和你妹妹一起回老家吧？”
“是啊。我們馬上就走，太晚了擔心路上堵。”神從松一邊說話，一邊朝外面走去。神從穎保持沈默，跟在他倆身後。
落在後面出來的方國強和老王看到這一幕，都感到很驚奇。
方國強悄聲問：“那姑娘是李姐的親戚？”他和李姐說過幾次話，算是混了個臉熟。
“不清楚啊。剛才也沒見她把人叫進辦公室。”
兩人一路走一路嘀咕。
在外面的花壇處，神從松就和李姐分開了。李姐平時上班是騎自行車的，自行車的存放處和停車場不在一個地方。兩人打聲招呼就一左一右地分開了。李姐往左邊去了，神從松領著妹妹往右邊去。
方國強看得興奮起來，隱隱覺得這應該是神從松的妹妹。畢竟兩人看上去年紀相差太大，不太可能是老婆。他用胳膊肘碰碰老王，用嘴示意那邊。
老王心裏想笑，還是忍住了，扯開嗓子朝外頭大喊了一聲：“神從松！”
周圍的人紛紛向他側目。
老王抱歉地朝大家笑笑，然後幾個大步跑過去。身後有人沖他打趣道：“老王，急著去撿金子呢？”
這一聲喊的音量有夠大的，讓神從松兄妹倆都吃驚地轉過頭來看。
“老王啊？”神從松驚訝完就換上笑臉，看著跑得有點喘的老王問道，“你去哪？我準備回老家了呢！”
“這麽趕？這都六點了，回去都多晚了。不如歇一晚，明天一早再走？”
趁著他們說話的功夫，方國強也趕上來了。
“這就是小方。前些天你說想見見，不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嗎？”老王很上道，趕緊將方國強介紹給大家。
“哦？是嗎？你好，你好。我是神從松。”神從松打著招呼，順便打量著方國強。
只見對方相貌一般，身材一般——大約是有啤酒肚的中年人見多了，神從松不覺得有啤酒肚是個十惡不赦的錯誤，因為他自己也有，雖然比起這二位，規模小了點。他的個頭也一般，但面相看著老實憨厚，是個可接觸的對象。
方國強保持著憨厚的表情，微笑著說：“你好，我就是方國強。”偷偷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神從穎。
當初，神從松把他所知道的那點關於方國強的工作及家庭情況，全部在短信裏跟妹妹講了一遍，獨獨說漏了對方的名字。所以，神從穎神色從容，只以為是哥哥的同事的朋友。
“哎呀，這個時間出門可擠了！大家都是這會兒下班，正一窩蜂地往城外跑呢！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一坐，一起吃頓晚飯。吃了晚飯你們再趕回去，正好可以避開高峰期，反正你老家離這也不遠，一個半鐘頭的路程，吃了飯再回去完全可以的嘛！”老王真不愧是方國強的好酒友，極力邀請神從松去吃頓飯。
“這……”神從松很猶豫。
每次兒女回家，神媽媽都會提前大半天就開始準備飯菜，然後眼巴巴地等著他們到家。神從松擔心神媽媽今晚做的一大桌子菜無人問津。而且……照老王之前的說法，妹妹應該早就和方國強私下聊過才對，他還打算在車上時問問妹妹呢，怎麽這兩人看著倒像是不認識似的？
神從穎見哥哥似乎是不好拒絕，便笑著說：“我媽在家做好飯了呀，就等著我們回去吃呢！”
“哎喲，這就是你妹妹吧？”老王的熱情全部轉向神從穎，“長得真好看。一瞧就是你的親妹妹！”
神從穎臉上的微笑一僵，在心裏暗笑。她長得像神媽媽，哥哥像神爸爸，光從相貌上來說，還真得很難發現共同點。
方國強一直保持著得體的笑容，只面對著神從松，一派正經人的模樣勸道：“要是嫌吃飯時間太久，我們可以去喝杯咖啡。門口就有一家咖啡館。”
“這……”神從松舉棋不定。論理，是該介紹妹妹和方國強認識，然後坐下來好好詳談一下，但絕不該是這個時候，時間多局促啊！
“妹妹，這是老王，你叫王哥。這是方國強，你叫……”
“叫我強哥就行了。”方國強忍耐了半天，終於有一個正大光明的機會可以面對神從穎了。
“王哥，強哥。”神從穎挨個喊人。
“好了，都認識了，去喝杯咖啡再走。”老王伸手挽起神從松的胳膊，仗著塊頭大，硬把他往門口拖。
“哎呀，去就去，別扯啊！”神從松叫道。
“走，走，我們先走。”老王偷看了後面一眼，手上不停，拽著神從松走得更快了，瞬間就和後面的人拉開了距離。
神從穎見哥哥被人拖走了，提起步子就想跟上去，身旁的方國強慢悠悠、和氣地問：“神小姐，聽說你在雲市上班？”
神從穎被迫慢下腳步，笑著回答：“是啊。”
“你別急，我知道門外的咖啡館在哪，我帶你去。”
神從穎此時也不著急了，她就不信在哥哥的單位還能有人把她騙走不成？
“咳，”方國強臉上顯出不好意思的神情，配上微微發紅的臉色，嬌羞得就好像小學生因為在上學的路上做了好人好事而遲到，正在跟老師報告一樣，“老王把你的照片和手機號碼發給我了，但是那段時間太忙了，而且……我手機剛剛壞過，送去修了好幾天。所以沒及時聯系你，是我的不對。”
“……”神從穎這時才反應過來，原來這人就是那人啊！
“沒關系。”神從穎平視著他的頭頂，幸好頭發還算濃密，沒有禿頂。再將視線往下移，啤酒肚遮擋了她的視線，令她看不到他那一側的腳。
“呵呵，沒生氣就好。我真怕你會生氣，以為我沒禮貌呢！”方國強作勢抹了抹額頭不見影子的汗。
“……”神從穎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種看起來很浮誇的熱情，只好悶頭朝前走。
政府辦對面的街上就有一家咖啡館，裝修得既清靜又雅致。
等她趕到時，哥哥和老王已經笑嘻嘻地站在門口等著了。
“走，進去吧！”老王見他倆來了，就請大家進去。
一行人進去，找了張四人位的靠窗空桌坐下來。神從穎和哥哥坐一排，她坐在內側，方國強正對著她和老王坐在對面。
方國強一坐下來，就將桌上的菜單遞給神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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